世 界 說
屈 直
發 自 美 國 硅 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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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虛擬現實革命的狂潮下，色情產業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。3月23日，北美最大的成人視頻網站開放了“虛擬現實”門類。截止目前，已經上傳超過20個成人虛擬現實視頻，其中點擊量最高者已逾百萬。
△ 北美最大成人視頻網站
■“最狂野的夢想”
“在這個感官刺激更強烈的世界里，最狂野的夢想也能成真。”的副總裁科雷·普萊斯（Corey Price）在新聞發布會中，夸耀著他們的新頻道。這個坐落在加拿大蒙特利爾的成人視頻網站公司，每日瀏覽量已超過六千萬。盡管大多數用戶主要還停留在傳統視頻上，卻放眼未來，發崛起了新興的虛擬現實市場。為了激勵用戶觀看虛擬現實視頻，宣布，前一萬觀看的虛擬現實用戶，將會免費獲得一件虛擬現實設備。
截止目前，已經上傳了27個成人虛擬現實視頻，其中點擊量最高者已逾百萬。不少互聯網從業人士推測，的這一步棋，將會加速虛擬現實的普及。而主流視頻網站（如、Vimeo、、Hulu等等），也將不得不緊隨潮流，邁向虛擬現實時代。
不過抽到獎的用戶可能會有些尷尬：
“老婆！我剛剛抽到了一個虛擬現實設備！”
“哪兒抽著的啊？”
“一個……額 ……視頻……網站……”
■從成人產業看互聯網發展史
其實成人產業站在技術革命的風口浪尖，也不是第一次了。每一次互聯網的革新，都有這個“無名英雄”的默默支持。
在萬維網（World Wide Web）發明之前，網絡只限于科研機構和軍方通訊。除五角大樓以外，不少大學也有自己的網絡通訊。不過那時候的網絡通訊很簡單，只能發文字。至于圖片、視頻、音頻，全都發不出去。即使在這樣的“艱苦條件”下，成人內容還是登陸了互聯網。
最早的成人內容被稱作“色情字符畫”。早期程序員們用特殊字符繪制一頁裸體圖片，然后通過學術網絡傳播。后來科學家們開發了圖片和字符畫的轉碼程序，再加上早期網絡的上傳和下載都是匿名的，這種傳播方式迅速流行了起來。分享的手段也很簡單，先掃描自家的色情雜志圖片，然后轉成字符畫發到網上，下載者只需要再轉成圖片即可。
九十年代初，盧卡·弗雷利（Luka ）發布了一個字符畫視頻，名叫“深度字符畫”。視頻內容是美國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一部經典成人電影《深喉》，和原片不同的是，視頻的每一幀都是綠色字符畫。因為當時網絡無法傳輸圖片和視頻vr眼鏡使用方法視頻，這個“深度字符畫”成了歷史上第一個網絡成人視頻。
△ 盧卡·弗雷利的“深度字符畫”——歷史上第一個網絡成人視頻
當萬維網剛剛出現的時候，它不像是今天所說的“信息高速公路”，反倒像是一片荒野。沒有，沒有谷歌，沒有雅虎，沒有。大多數人只能記住不到十個域名，使用方式也只不過是發發郵件、看看公告。在沒有社交網絡的條件下，BBS（公告欄， Board ）成了人們的網絡娛樂場所。
最早的一批成人網站就是以BBS的形式出現的。從早期的Rusty n Edie's BBS到后來的4chan，成人內容都是以用戶發帖的形式得以分享。后來隨著Http技術的出現，用戶們開始分享圖片、視頻、音頻、甚至網絡直播。正是當時成人視頻橫行互聯網的時候，視頻共享網站開始興起，視頻緩沖、在線直播等技術開始逐步完善。現在的、優酷土豆，雖然都禁止色情內容的傳播，但無一例外都是早期成人視頻技術的受益者。
■免費的成人網站怎么賺錢？
早期的成人網站面對著一個大難題：如何賺錢。廣告帶來的利潤太少，根本不夠買服務器，有時連網費都交不起。然而直接向用戶收觀看費呢，會直接導致用戶流失，這也不是個好主意。于是成人網站想出了兩種方法：
第一種叫做“縮略圖畫廊”（ Post）。“縮略圖畫廊”開放一個遍及天下成人網站的平臺，每一個網站只有一個標題和一個縮略圖（分辨率很低）。用戶如果要去看高清版的，就需要點標題鏈接進行購買。購買結束以后，“縮略圖畫廊”可以得到一定分成。這種收回扣的盈利模式，間接帶動了所謂“C2C”經濟的發展。無論是淘寶、ebay、uber、，都得向“縮略圖畫廊”拜個師。
第二種叫做“免費畫廊”（Free ）。“免費畫廊”和成人內容供應商簽訂合約，“免費畫廊” 出錢，供應商們出圖片和視頻。這些圖片和視頻呢，用戶可以免費瀏覽。但免費的內容質量不高，要么是清晰度不夠，要么就是視頻太短vr眼鏡使用方法視頻，缺頭短尾。要是想看完全版高清的成人視頻，用戶需要每月繳納一定費用。這種通過“會員費”賺錢的盈利模式，也啟發了后來的騰訊、雅虎、新浪等主流公司的發展。
這兩種方法直到今天還是“免費經濟”的主要模式。很難想象，如果沒有這些“難登大雅之堂”的網站，互聯網會不會像今天這樣蓬勃興盛。
■支付是個問題
有了“免費經濟”的盈利模式，成人網站們終于可以賺到錢了。然而一個更大的麻煩又隨之而來——如何進行網絡支付？
1995年，克里斯托弗·馬利克（ ）答應幫助兩個小程序員的時候，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意外地發明了網絡支付。早期的互聯網支付是這樣的：用戶輸入自己的信用卡號，然后成人網站拿去驗證，接著去銀行進行實際支付，最后支付結果再發給用戶們。這個流程很漫長，用戶們也會擔心自己的信用卡被盜用。驗證一個信用卡需要好幾天，而完成支付需要的時間更長。漫長的等待和種種懷疑，讓成人網站的用戶們紛紛離去。
馬利克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。
馬利克提出：為什么我們不能自己辦理支付業務呢？為什么我們需要每次都去不同的銀行呢？于是馬利克成立了，一個第三方支付公司。提供信用卡的實時驗證和實時交易，這樣用戶們再也不用等好幾天瀏覽高清內容了。實時驗證，快速支付，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，用戶們也開始慢慢信任在線交易了。
△ 的創始人克里斯托弗·馬利克
后來，發明的“第三方在線支付”從成人網站的會員業務擴展到了各行各業。正是的出現，才有了后來的Ebay和支付寶。馬利克接受采訪時抱怨道：“我們是第一個進行實時信用卡驗證的公司，每年有著15億的交易量，當時竟然沒人提起我們！”
讓馬利克成名的是一部名叫《中間人》的電影。電影講述了一個只有三人的成人視頻網站，經過一系列機緣巧合變成了價值百萬的在線支付公司。主角盧克·威爾遜（Luke ）的原型，正是的創始人馬利克。
△電影“中間人”講述了一個成人網站的發展史
■緊緊跟隨移動時代
智能手機的發明讓成人產業再次嗅到了商機，不過當他們蓄勢待發，準備開展成人應用的時候，卻再次遇到了困難。無論是蘋果的App Store，還是谷歌的 Play，都禁止成人應用上架。
不過上有政策，下有對策。既然你們不讓我進應用商店，我就自己開應用商店。一家位于西雅圖的公司推出了一款成人應用商店——，專門提供蘋果和谷歌不讓上架的應用。截止2013年，這個“不讓上架”的應用商店，上架了超過7000個成人手機應用，僅在安卓市場，下載了就超過3800萬。
△ 成人應用商店的界面。
在谷歌宣布了谷歌眼鏡的一年后，迅速推出了第一款成人眼鏡應用。不過幾個月后，谷歌宣布禁止一切成人應用出現在谷歌眼鏡上，的應用再次從谷歌商店下了架。后來谷歌暫停自己的眼鏡開發，也停止“頂風作案”式的開發。不過與此同時，大量成人內容供應商開始用智能眼鏡拍攝，間接延續了可穿戴設備的發展。
△ 谷歌下架成人眼鏡應用。
■成人產業——先驅還是毒草？
成人產業在互聯網發展中是不可忽視的。早期的成人字符畫和字符視頻，現在被稱為“網絡藝術”，啟發了新一代人的藝術探索。就像“深喉”在電影產業一樣，成人內容在互聯網發展上也有自己獨特的地位。直到今天，人們也能時不時地，在互聯網的陰暗角落，瞥見成人內容的影蹤。
成人網站帶動了圖片分享、視頻分享、在線支付，卻也促使了垃圾郵件、彈窗廣告、網絡詐騙的流行。它是一股來自人類欲望深處的動力，沒頭沒腦地催化了互聯網的發展。無論結果是好是壞，成人內容是互聯網的一種“強力催化劑”。它讓互聯網變得豐富多彩，但也讓互聯網變得雜亂骯臟；它讓互聯網成為免費的樂土，也讓互聯網成了危險的雷池。
很難想象，如果沒有當年成人內容的推動，今天的互聯網會是什么樣？是雞犬相聞的烏托邦？還是荒草叢生的凄涼地？是小說《1984》里的監視網？還是《圣經》里純潔無忌的伊甸園？
或許，我們沒有必要將成人內容從互聯網上“趕盡殺絕”。互聯網的技術進步、商業創新、文化發展，有時候也需要一點兒“野蠻的催化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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